顾晗以为皇上最多自会将淑妃贬位至修容,因为三品是刚好卡在可以抚养皇嗣位份。
但皇上沉默了许久，开口：
“淑妃魏氏谋害嫔妃和皇嗣，罪不可赦,念其抚养小公主有功，即日起,去封号、贬为嫔位！”
顾晗震惊回头,讶然地看向陆煜。
从一品妃位贬至嫔位，甚至不如曾经攀附她林贵嫔，这个位份颇为微妙,惩罚也确称得上严重。
顾晗看见了皇上若有似无落在她身上视线，那句“念其抚养小公主有功”就好似专门说给她听一样,顾晗抿了抿唇,稍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。
本来在顾晗预料中,这件事并不是这么快就会被揭发出来,至少要等到她身子出现点虚弱来，谁知道皇上来得太快，她身子又太争气，一下子就被皇上发现了端倪。
如今她和皇嗣都没有出事,想要借此夺了淑妃性命谈何容易？
顾晗心中轻轻叹了声气，余光瞥见林贵嫔狂喜和淑妃有点恍惚模样，顿了顿，终究是最先附和了皇上话：
“臣妾谢过皇上替臣妾作主。”
她堪堪服下身子,就被陆煜拦住,陆煜哑声看向她垂下脖颈，有片刻说不出话来。
在他眼中,顾晗向来聪明透彻,她知道他不会要了淑妃性命,所以在他说出对淑妃惩罚后，很快就猜到了他这是能做极限，她不算温顺，但一向最贴他心。
就如他曾经说过，她总是知道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。
陆煜也看见了淑妃身子轻晃模样，这一刻，他终于明白，人和人终究是不同。
分明眼前淑妃要比顾晗更狼狈，但顾晗服身弯腰那一刻，他心思就全然都放在了顾晗身上，他觉得她委屈，所以不自觉就生了心疼。
这是淑妃倒在他跟前，他都不会有情绪。
陆煜不知道，此时他眼中心疼几乎溢于言表，淑妃看得一阵恍惚，比听到皇上将她降位时情绪还要激荡，她不由得回想——
当初王府中时，她被侧妃陈氏害得灌下红花，婢女太医进进出出，血流不止时，甚至那时皇上还不如现在锋芒内敛，但即使如此，那时皇上似乎都未曾对她流露出这种心疼情绪来。
似有千万根针不断扎在心头，淑妃疼得手都抖了几下，她跪在地上，眼睁睁地看着皇上对另一个女子怜惜不已神情，淑妃堪堪闭眼。
她知道，自今日起，这后宫再不似从前了。
皇上一直隐晦维持平衡将不复存在，他既眼中只有昭妃，自然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昭妃和其子嗣位置和安全。
甚至，淑妃有些阴暗地猜想，皇后只生下位病弱小公主，对于皇上来说，恐怕也是松了口气吧。
期盼许久嫡子，和乍然而得新欢，终究是新欢胜了一筹。
也正因此，他心里才藏了份隐秘愧疚，让他不得不看重小公主多了几分，过往日子，御前三五日总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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