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，先用脚碾灭了。
他保持着这样低头说话的姿势：“这怎么叫威胁？我是真的没想到，你会这么恨我！”
刘豆豆摇着妈妈的手：“妈妈，妈妈，我想回家。”
小姑娘有点害怕了。
石清源目光并不乏温柔，但赵鸢亦觉得毛骨悚然，她说：“石老师，石教授，我打算走这一条路，就什么都不怕，现在我要带女儿回家，如果你骚扰我，这是为你自己罪加一等。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。”她努了努嘴，刻意抬起脖子看向他，把自己的不屈和不惧摆在脸上。
石清源神色落寞，说：“我不想骚扰你。我只想和你聊聊。我在这里等你，你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，能不能下来一下？”
“你不要等我，我和你无话可说。”
“小鸢！”
“不用等我！”赵鸢一字一顿地说，然后提溜着女儿上楼。
而石清源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：“但我仍然会等你下来。”
神经病！
赵鸢心里想，觉得自己绝不会被他威胁，绝不会理他。
今天她没买菜，煮了米饭后又叫了外卖。
外卖送上来时，她仔细地对着摄像头和猫眼看了很久，谨防石清源会跟着上来；然后又收了一次快递，她也那么警惕。
其实石清源一次都没有跟着上来，反倒是赵鸢后来自己好奇起来，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，还在楼下等待。
她借口要去扔外卖吃完后油乎乎的垃圾袋，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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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已经彻底黑了，金光花苑的路灯把花草树木照成了金绿色，小飞虫在路灯下盘旋，散步的人们一圈圈在小区的小径上兜着。
楼下，石清源的影子还在门边倚着，颓丧的、落魄的、消沉的……高大的身躯弓着，衬衫的领子是皱的，手里捏着的烟头一闪一闪的——他平时好像并不抽烟，但现在身边是一圈烟头。
赵鸢拎着垃圾袋犹豫了一下，但又想想自己怕什么？心虚什么？于是昂然从他身边走过，“咚”地一声把垃圾袋丢进大垃圾桶里。
她回程的时候，自然和石清源不期而遇了。
赵鸢低着头打算绕过去，石清源在她身边幽幽地说：“你要一百万，我想办法凑给你，你给我点时间。”
赵鸢觉得好笑，扭头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现在不想要一百万了。”
“你想要多少？”
赵鸢很想气气他，靠过去说：“我想和你结婚，一辈子管着你，不让你再勾三搭四了，你答应不答应明天就去民政局？你领完离婚证，咱们就领结婚证，然后，我就撤举报。”
他果然面露羞恼：“赵鸢，这样玩儿我，有意思吗？”
赵鸢冷哼一声：“没意思，咱们不玩儿了，你就老老实实等处分吧。”
石清源态度又软下来：“小鸢，别这样。我是十恶不赦的人吗？诚然，我骗了你，但是，我也不是没有帮助过你，我帮你的小孩上学选班，帮你找到适合你的工作，帮你在专业上成长……这些，你也要一并抹煞？”
赵鸢承认他说的不错，但此刻她就想没皮没脸、没羞没耻、没恩没德地做个恶人，所以她说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这些好处就可以买了我的心，买断你犯的错？不好意思，我不认账，我就是这样无耻的人。”
他很颓丧，看着她的眼睛，久久的凝视，宛若还有深情厚意含在里面。
赵鸢毫不心动，亦直视着他，目光冷漠。
石清源终于说：“不打扰你了。”
他掏出一张纸巾，蹲下身把地面上的若干烟头裹进去，又把地面的瓷砖擦净，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。然后低着头、耸着肩、不胜可怜地往外走。
赵鸢凝视着他的背影，想着他的一举一动、一颦一笑、一言一语，心里先是欢，后又是悲。为他悲，也为自己悲。
她也有瞬间产生了放弃报复的冲动，但又马上提醒自己：这是人渣！她要他付出代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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