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文锦反问:“可原州本就是我们的啊!当初在饮马峪,我第一次杀宴军,便问自己,他是何人?何人之父?何人之子?何人与他共枕?何人是他知己?今日是他,明日是谁?何日是我?想不到今日差一点就是我!”
如之笑着起身,拍拍他肩膀,说道:“你今日所思,便是我当年困惑,云栖关一战,我忽然悟了。”
文锦苍白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血色,急切地说道:“愿闻如之高见!”
如之扑哧一笑:“反正想不通,那就不去想他,活便痛快活,死便死就是,想那许多何用?”
他突然收了戏谑的口气,一本正经说道:“喝酒,你就醉他个痛快淋漓!朋友,你就交他个死生不弃!打仗,你就杀他个马革裹尸!吟诗,你就吟他个千古绝句!”
文锦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,接口道:“抚琴,你就抚他个上古之音,读书,你就读他个纵贯古今,娶妻,你就娶她个知心女子!生子,你就生他个一儿一女!没病没灾,无思无虑,没心没肺,天地不惧!”
如之眼前一亮,拍手大赞:“没心没肺,天地不惧!好词!”
文锦心绪渐渐开朗,忽然说道:“我夫人快要生产,如之可愿做我孩子干爹?”
如之大喜,眼睛豁然一亮:“就这么定了!无论儿女,我做定了。”
又过去四日,明日便是天周钦命回驾之时,城中今日格外忙碌,到处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。
文锦与如之营中,陆续回来上千落单的兵士,二人心中稍稍安慰。
文锦询问之下,才知道那日杨烈与如之交替接应之后,慕华若离便率军往广固方向撤退。
朔军当日战死六千多人,三千多人负伤,无法撤退,若离命一一收容,接受投降,给予疗治。
撤军途中,轻伤的兄弟们商量之后,便偷偷跑出来一千多人,隐入四面荒野之中潜逃,若离并未派兵追杀。
文锦心中悲酸,也感慨若离不愧真英杰!
吃过午饭,他无心再去东门,便坐在帐中发愣,想起燕子快要生产,最好是个女孩儿,一儿一女,怀抱在膝,用胡子摩梭他们的脸,听他们吱吱尖叫,那有多好。
他痴痴笑着,便感到极其厌战,极其贪生,想想一仗下来,死伤那么多兄弟,自己也在鬼门关走一遭,不由浑身发颤,后怕不已。
门外传来阵阵吵闹声,他轻轻一笑,便放下帐篷帷幔。
最后一天,军中已不禁酒,只要不喝醉,已经无人管束,有的行伍中午已经开禁,便不时有吵闹之声。
一阵极其嘈杂的声音疾速向他帐篷靠近,有杂沓的脚步,有兴奋的寒暄,有惊奇的询问。
文锦有点恼怒,也很奇怪,知道自己体虚,他大帐三丈之内很少有人打扰,今日这是怎么啦?便起身要出外查看。
突然,帐篷帘子一掀,透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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