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应付外界，或者应付他们自己，方清许早就有意无意地把慕宁的饮食习惯记得很牢。
慕宁喜欢吃鱼，但不喜欢挑刺，只要没有人给她挑刺，她就不会吃。
她还很喜欢皮皮虾，但有一次剥皮皮虾被扎伤了手，从此不剥好放到她的碗里，她一眼都不看。
这一次饭桌上就有鱼和皮皮虾。
方清许发现，不管一个人再怎么变，有些东西是变不了的。
慕宁细嚼慢咽，千金大小姐的吃法，跟三年前没有区别。
鱼和皮皮虾，她一筷子都没动过。
不知道怎么了，方清许突然有点感慨，岁月的确会改变一个人，但慕宁显然被改变得不彻底。
她优雅的姿态，仍旧在不自觉告知众人，她并不是自幼就在泥里谋生，她曾经当过小公主。
等慕宁用纸巾擦擦嘴，重新抬起眼眸，正好跟方清许对视。
她好像被吓到了，毕竟方清许好似盯着她看了很久。
“吃饱了吗？”
“谢谢您，吃饱了。”
慕宁的腰板挺直，又换上了他给她专程挑的裙子，好像真的是一个专程来做客的客人。
“吃饱了，那我就给江厌打电话，谈一谈你的事。”
仅仅几秒间，方清许就发现慕宁的脸色已然惨白。
看到她如此惧怕江厌，即便是演的，能演的那么像，就像是刻在记忆里一样，江厌绝对没少磨练她。
方清许是真心好奇江厌到底做了些什么。
不过人可不能被吓坏，方清许连忙安抚她：“我跟江厌认识，最近我们还有一个大项目要一起合作，我告诉他，让他放过你，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慕宁沉默了几瞬，最终露出一个笑：“没关系，他不愿意我就回去，能在这里吃一顿晚餐，我很高兴。谢谢你，方先生。”
慕宁望向方清许，直觉告诉方清许，这一次慕宁的感谢是真心的。
她是真的在为一顿晚餐打心底里感谢他。
啧啧。
之前别人捧上金子都不留一个眼神的人，为了一顿饭，竟然真心感谢他。
方清许觉得这很魔幻现实主义。
“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同意你留下，你不要担心。”
恰到好处的弧度，恰到好处的温柔，方清许很擅长表演一个绅士。
尤其是在一个他想要征服的人面前。
那边很快就接通了。
方清许看了一眼慕宁，才开口：“我今天偶然遇到慕宁了，就把她带回了我这边，接下来她就不回去了。”
他把手机外放，江厌的声音传出来：“她的父母在我手里，她敢不回来吗？”
慕宁的脸色更白了。
“最近北城那个大项目，用来换她，够吗？”
看到慕宁微微睁大眼睛，方清许嘴角的笑意更深。
江厌那边诡异停顿了好久，最终他选择了妥协：“明天签合同，我就让她留在你那边。”
“九点我到公司，九点之后你来吧。”方清许语气里带着一股漫不经心。
“好。”
“那慕宁就跟你没关系了，以后她是我的人。”方清许确认了一遍。
“一个垃圾会这么值钱，我真想不到，方少乐意捡破烂，我当然得卖你个面子，她就跟着你吧。”
直到挂掉电话，方清许发现慕宁还在愣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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