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,甘做她的弄臣。
可是他并不敢回答,看着她眼底的亮一点点地散了,看着那点忐忑成了失望。
"九娘,夜将深了。"他嗓中紧得干涩,几近带了丝恳求,"九娘,你的命很珍贵。
"所以呢?
"所以,我需得求你。"他不再避讳她探究的目光,坦然道:"我应求你好好珍重,江海倒流,天地倾覆,都不能挡你珍惜你难来的长命。
"我好好用药,好好习导引术,命就留住了。"她听到这句,突然就不再失望了,浅浅笑了起来,"师兄,你
我的命,都是一样的贵重,是亲恩离丧换来的珍贵,我从来没有舍弃,你若舍弃,我会瞧不起你。
方晏怔然,由她的笑意引起,半晌才点了点头。
他轻声道:"我不会舍弃,只是,只是不堪与你并提。
楚姜翘起唇角,轻轻地,慢慢地,傲气里带着丝欢欣,"我许你,与我并提。
他举目过去,见到她眼里的笑意,终究还是抵不住了,方才的郑重顷刻塌覆,似乎只是提醒他这个机会有多难得,不是他避让就能安闲的心事。
琉璃灯撩动他的布衣,青灰的麻衣盖在了绚丽的琉璃上,他后退一步,微躬着身,心跳得飞快,呼吸举止尽沉湎在她那秾丽的笑里。
他斟酌着,呼吸微促,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欣悦,"那便多谢九娘宽仁大度了。
采采在车中小心地瞥着二人,听这这两个心窍玲珑的人句句机锋,分明一字不提风月,却字字缱绻。
"师兄客气。"楚姜搭着车窗,手绕在锦帘上,任谁见了都能看出她此时心情颇好。
方晏收回手,怀着笑看她。
分明不是月色,不是雪色,此间却澄明透亮。
采采掩唇,"越发冷了,女郎,该启程回府了。
楚姜挑眉,叫车夫启程。
风灌进了马车中,采采缩了缩脖子,一把来到车窗前,"女郎,风大了。
她面上一赧,回到车中坐正了。
方晏跟随在马车旁,手中的琉璃灯在寒风里只摇曳着淡淡的火光,那斑斑点点的亮照在石板上,也仿佛照出了他心中的畅意。
"九娘,或许明年开春我便要去望长安了。"他柔声道。
楚姜唇角泄出笑意,"我父亲说,我们春来也该回去了。
"师傅会去吗?
"先生不去,他说要带方祜回琅琊去。"她突然感到一点惆怅,倚在窗上问他,"那师兄呢,去过长安之后呢?
他听出她情绪渐低落下去,心中不敢喜不敢悲,更不敢许她。
"我不会舍弃生命,九娘,可我不敢许你更多。
"我知道。"她自然知道,幼年横遭如此大祸,她并不忍心期盼他真的能许她什么,千秋万古太远,只要此时此刻,心事俱明白了,就已经足够了。
她便噙了笑,跟他说起长安风物,"师兄,长安实在繁华,你一定会喜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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